无心睡眠

我尽力了，你随意

[L月]Attention

※校园AU，想看心机学长月追L

※魅月前提下的ntr，月对魅上无箭头，看了就知道了，但还是避雷慎入

※好久没摸校园文了，主要是本人超级喜欢的辉夜大小姐开播了，就很想搞一搞啊，酸酸甜甜好滋味

猫饼爹生日快乐嗷！！！给你的生贺ww@东郊街的猫饼L🌙

初夏的阳光渐渐有了些温度，把热意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小路上，茂盛的野草释放着复苏的生气，枝头上才冒出不久的新叶也逐渐蓬勃壮大，淬炼得愈发翠绿，拼凑成了郁郁葱葱的一大片树影。

夏意正悄无声息地浸透着少男少女们的内心，催熟着朦胧的悸动，暗生的情愫。

L正蹲在校园的长椅上——当然是脱了鞋的，他独自品尝着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从表情上来看，十分平静而惬意。他是不太喜欢夏天的，酷热的天气令人烦躁，出汗后的黏腻总是会让他钟爱的白T恤恼人地粘在他的皮肤上。

但这又是个无比美妙的季节。抵挡酷暑的同时，他也有很多夏日专属的甜品和冷饮可以享受，功过相抵，所以还是能勉强接受。

不过这份悠闲很快就被路过的两个吵闹且热衷八卦的少女给硬生生地破坏掉了——

“诶，我听说学生会长和副会长在一起了呢……”

伸出的舌头刚刚贴上冰凉的草莓口味冰淇淋球，突然停住了。

“什么？！不会吧？你说的是夜神月吗？他和魅上照？靠啊啊啊啊我的男神啊，他怎么会是同性恋啊，我心碎了……”

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

“想开点嘛，内部解决也好过便宜了哪个女人啊，本来你们之间也没有可能性，他甚至都没有注意过你好吧。”

融化的冰淇淋变成了晶莹的粉色液体，顺着蛋筒流到了L修长苍白的手指上，他突然有些食之无味。

“靠，你不会安慰人就闭嘴吧！……不过，魅上照也是个帅哥诶，我突然有点磕到了是怎么回事，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日久生情的办公室恋情吗，说起来，他们其实还挺般配的……”

声音渐行渐远，吵闹的麻雀终于离开了。

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悄然缠上心头，配合着适时响起的始于初夏的聒噪蝉鸣。夏天能不能不要来啊，实在令人心烦。

可夏天的脚步是无法阻挡的。

就像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念某种冷冷的，却令人莫名宁静和舒心的味道——那是从来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闻到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L呼出一口气，起身，毫无留恋地把没吃完的冰淇淋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遇到了夜神月。

对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衫，搭配着白色修身的长裤，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透着清丽柔和的气质，让他想到刚刚没吃完的草莓冰淇淋，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突然又生出了几分食欲。

“L，好巧啊，在这里看到你。”

他听到夜神月这样叫他。然后，便对上了那人的眼睛，不得不承认这人有一双格外动人的眼睛——他总是认为透过眼睛能够看到灵魂，虽然有着眼皮微不足道的保护，仍然是外露的最为脆弱柔软的、用来感知外界同时也传达内心的身体器官。明明纯净澄澈有时却常常感到深不可测，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宛若人间罕有的美丽宝石，此刻正将自己的身影温柔地包容其中。

他并不是日本人，不过他还是入乡随俗地弄了一个可以在日本使用的名字，不过夜神月却总是称呼他为“L”，这倒显得相当特别。

L淡淡地点了下头，下意识地回避了对方的视线，很中规中矩地喊了一声，“学长。”

夜神月注意到他的反应，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挂上了迷人的招牌笑容，仿佛刚才那一刹那的微表情只是错觉。他用着习惯性的温和声线问候道：“怎么一副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难得碰到，我们聊聊吧？”

“…好。”

他和夜神月并肩走在路上，话题几乎都是夜神月在主导，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随意地闲聊，很神奇的是并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这对于自己这个毫无自觉的话题终结者来说实在是难得，只能认为是被夜神月不动声色地以滴水不漏的高情商包容了。两人不知不觉间近得似乎已经打破了安全距离，但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在的反应，而是默许了这样弥漫着暧昧气息的同行，悄然逾矩的亲密。

于是他又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其实是有在不断发生变化的，趋势是越来越温和贴肤，上身后有点像印象当中和“干净”对等的味道，几乎闻不出喷了香水，但是让人不自觉地产生好感，仔细闻起来还可以捕捉到一线温柔的白檀，像雪地里的梅花香。他对香水并没有什么研究，然而在分析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时却有种鉴赏大师般的直觉，这可真是......不妙，因为这是根本不必要产生的关注，他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夜神月抬手拨弄了一下细白手腕上银色金属制的表链，注视着表盘上的指针，若无其事地提议道：“中午一起吃吧？”

“别误会，不是吃饭。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请你吃过甜点了，待会儿还是去以前那家吧。”似乎是担心会被拒绝，夜神月又看向L，微笑着补充了几句。

L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他本想拒绝——但他改变主意的原因，不是因为夜神月多说的那些话让他想起了以前他们还会一起去咖啡厅度过下午时光，而是突然发现，他内心其实是希望答应的。又是一个糟糕的发现，但对方不可能会知道的，自己看上去只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学长热情的邀约罢了，就像之前一样。

本来，如果这样进行下去，就会很完美的——

“会长，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

“有什么事吗？”夜神月也没预料到这个情况，看着突然走上前来向他打招呼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L盯着那个男人，大脑几乎是空白了一秒——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

总是身穿一套规整的制服，偏长的深色头发，本来俊美带着邪气的相貌在黑色方框眼镜压制下，透出有些严肃阴郁相混合的气质，不过在面对夜神月时便荡然无存，像一只随时愿意为他撕咬一切的忠心猎犬。

原来是魅上照，和自己一届的同学，在夜神月手下共事的学生会副会长，兼夜神月的男朋友。

他居然差点忘了，明明不久前才被迫听到了无聊的八卦不是吗？

魅上照当然注意到了L的存在，但他却仿佛没看到似的，只是一心一意地注视着夜神月，手里提着两份便当，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会长，我……”

夜神月突然打断了他，用着平日里相处时的口气，“等一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私下不用叫会长。”

说完后，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句话似乎有点歧义，不甚妥当，可是话说出口已经来不及了。

魅上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甜蜜得有些刺眼，“哦好，夜神学长，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吗？”

L站在一旁，一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被迫围观了两人的对话，突然觉得很可笑——而且，可笑的是他自己，居然卷入了这样可笑的情景之中。他也不在乎夜神月会是怎样的回答，这是一个卑劣的陷阱，哪怕可能并不是对方有心设置的……是他主动踏入的，所有的不痛快和屈辱是他自找的，这更令人无法接受。在他极其有限的与人交往的记忆里，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而夜神月做到了，实在了不起。

“我先走了。”

他只甩下了这句话，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就离开了。

夜神月本想叫住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无奈地用手扶额，强忍住心中的不悦，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待眼前这个真诚且热切地崇拜着自己的学弟——嗯，同时还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

“魅上，我正式说明一下，以后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我的通知就不要来打扰了。”

“啊，对不起，夜神学长，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魅上照连忙道歉，然后又有些为难地看着亲手做好打算请对方一起品尝的便当，“那……”

夜神月摆摆手，“你先走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待会儿饿了我会自行解决的。”

魅上照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住便当袋子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他从刚刚见到夜神月开始就在心里默默酝酿的、本想夸赞一下对方今天这身清爽穿着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夜神月是会喷香水的，这是L第一次靠近他时就得出的结论。L是入学考试第一名，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而夜神月作为高他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同时也是上一届的入学考试第一名，将会亲自带领他上台。

L默默地走在夜神月身后。当夜神月突然停顿了一下，L的鼻尖就空前地接近了月，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那是一股有点令人上头的香气……L晕香晕得不行，感觉就像拿着薰衣草味的薄荷牙膏在海边刷牙，还被清新的海风吹到模糊的感觉。

他揉了揉鼻子，和夜神月拉开了距离。但那股香气还仿佛萦绕在四周，久久不散。其他的很多香水他倒是也接触过，但这是一种相当特别的，他从未闻过的气味，尤其是在一位男性身上更是韵味独特。不过对他来说，乍一闻到只觉得不适应，想要远离。

却不会想到，这股香气，终有一天会让他无法自拔地，越来越着迷。

——

魅上照是夜神月坚定狂热的崇拜者。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棘手的事情，夜神月只要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和分析后，就会露出那种胸有成竹的明媚又自信的表情，眼尾勾人，神采飞扬，仿佛普天之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这样形容当然是有些过分夸张了——但在魅上照眼里的确就是如此，会长是他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耀眼的存在，并且也是会长——亲自选择了自己作为他的得力助手，把他从芸芸众生中挑出来，赋予了他新的意义。能和他共事的每一天都如获新生，备感荣幸。

所以魅上照很喜欢去请教夜神月一些问题，事实上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或者是学生工作，他都从来没有去请教过任何老师，唯独对夜神月——虚心谦卑至极，以衬托对方的高贵优越。这时，夜神月总会试图用无比耐心温和的态度去掩盖骨子里的傲慢，毫不吝惜地给出他的看法和建议，简直像神明一样为他指点迷津。

明明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存在，却又可以和自己这么接近，目光默契地碰撞与交缠，随着说话时上挑的眉毛，手指捏着钢笔在文件上利落地勾画圈点，棕色发梢轻微颤动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这给他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他有时还常常会感到受宠若惊，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想，这是专属于他的幸福吗？如果是这样，也太超过了，他会提醒自己——不要逾矩，更不要奢望什么。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过每一次宝贵的机会——魅上照总会趁着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带着些几乎痴迷的情愫，悄悄地捕捉着夜神月身上的气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矜贵气质，闻起来有一点疏离的冷意，但是主体却是洁净温柔的皂感，稍微有一点雪后的冷，贴合在他心里那种冷淡清高的感觉，是以魂动人了。

他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夜神月身上的味道，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尊重崇拜着夜神月的同时，竟然也会不自觉地敢于产生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只要在视线所及之处就无法不去注意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完美无暇的他，却不得不压抑已经快要偏离轨道的情感……本来应该一直这样下去的。

如果不是那个契机的出现——

下午的咖啡厅，一个相对安静不容易被打扰的角落里，最初是由夜神月推荐的，后来他们总是习惯性地选择那个位置，已经成为了某种默契。

“L，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嗯？”L眨眨眼睛，正要把一个蛋糕送进嘴里。

“最近有一个女孩老是缠着我，我实在是很困扰。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假装是我的男朋友吗？”

夜神月看着L的眼睛，很坦然地说出了口，丝毫不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多么惊世骇俗的建议。

其实L早就听说了，隔壁大学的校花弥海砂偶然遇到了夜神月，从此对他一见钟情，并展开了疯狂猛烈的追求，常常跑到学校里来找他，送各种各样昂贵的礼物。本来郎才女貌倒是很般配，不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夜神月一点都不接招，不但如此，还避之如洪水猛兽。

想不到在郎心似铁的当事人嘴里是这样的说法，看来确实是十分困扰了，但这个解决方案——夜神月是认真的吗？

而且，为什么非要找上他？

说实在的，夜神月很招女孩子喜欢，可以说是她们心中公认的男神，不过在男性面前可就完全不吃香了。他的风评在男生中间甚至是糟糕的，就仿佛他是一个处处留情、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抢了他们所有人的女朋友一样罪不可恕——但事实上，夜神月至今并未与任何女性交往过，都是各种被添油加醋后传开的绯闻罢了。他背负了一些莫须有的渣男罪名，当然他也不完全无辜，因为绯闻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和女性暧昧调情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这跟他过于优越的外在和内在都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很难不被吸引，无心也能撩拨到别人还真是没办法的事。

L突然感到有种被冒犯的愤怒。

那些青春期受欢迎的男孩是不是非得要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才满足？其实不止是女性，夜神月若是有需要，也能拉拢到他想要拉拢的男人，主要看对方对他的价值究竟如何。比如听说当初夜神月大一去竞选学生会长时，以某位男生为首的一群人都表示强烈反对，夜神月便直接约了带头的那位男同学私下交流，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但据说是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自然，夜神月就在几乎所有人的支持下顺理成章地当选了，如此之高的支持率可以说是前所未有。

L觉得他对夜神月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价值，自己在学校里总是我行我素，对很多事情都兴致缺缺，远离无意义的社交且喜欢独处，让他显得没多少存在感——但只要他一旦参加什么，就很难低调起来了，所以某种意义上他也是风云人物，不过是作为一个古怪神秘的天才级大佬而出名，虽然有不少想要接近他的人，最终都会知难而退，唯有夜神月，始终和自己维持着一定的联系。

大家都觉得夜神月无所不能，简直没有他搞不定的人——“和龙崎同学都能保持着往来，夜神君的人格魅力果然非同凡响啊”，这是他曾无意中听到别人私下议论过的话，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无法言喻的感觉。是这样吗？夜神月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他想要证明，说得没错，他厉害到甚至能直接拿下最难搞的L。

仔细分析一下刚刚那个看似惊人的提议，夜神月只是虚荣心作祟，这是最高的可能性，自己的真实感受对方也许从未真正在意，一切只是出于想要塑造完美形象的私心。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成为一个去装点别人的虚荣心的存在。

都是成年人了，荷尔蒙泛滥成灾也不要随便招惹一些不合适的对象，这样的自觉都没有吗。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但某个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被宠坏了的天之骄子似乎非要拖他下水。

若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遂了夜神月的意。

于是L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也没有任何附加的解释，没有打算给对方一点情面。

夜神月脸上总是完美得体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哦，是这样吗，那我知道了。”

“很抱歉擅自打扰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那以后，夜神月没有再主动找过他。

再后来，也就间隔了大概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就听到了夜神月和魅上照交往的消息。

也许只是就像当初找上自己的目的一样，魅上照不过是个挡箭牌，所谓的恋爱关系其实是假的；又或者，魅上照来找夜神月送爱心便当，夜神月在他面前抱怨魅上照太过生疏，说不定是假戏真做，甚至，根本就是真的。

不过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再也不会有了。

——

夜神月的心情还从没有这么糟过。

L拒绝了他，这个混蛋居然拒绝了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他知道拒绝了学生会的会长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呵，他才不会凭借自己在学校里的身份地位做出一些低级又没品的事来报复对方发泄私欲，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可恶的家伙这次彻底地得罪了他，区区一个L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自己的条件还配不上他吗？夜神月嘲讽地想，也许L觉得只有神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吧。

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处处和自己过不去、只会气自己的破学弟，除了自己谁还会喜欢他啊？

可事实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上了L，至少他所知道的就有一位叫京子的女生，这才更让他郁闷气结。起因是他们一直都会在彼此都没有课的每周五下午一起去咖啡厅，这已经是某种自然形成的约定，不需要特意去通知和联系。可L却突然发短讯说京子同学拜托他处理一件急事，下午无法赴约了。

他和京子同学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个戴着眼镜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能感受到她对L有着明显的好感。但他倒不是在意什么情敌，也压根不担心这个。

他真正难以释怀的是——

虽然L已经提前解释了原因，自己当时也很善解人意地回复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制要求，不来也没关系的——怎么可能没关系啊！道理他都懂，他也没有可以指责对方的身份立场，可就是非常不爽啊。不可以吗？人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情绪吗？一定要压抑克制地生活着吗？要是能够随心所欲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暂时抛弃什么修养和风度把L大骂一顿，最好一次性发泄个够，骂得痛快才好。

解释之后的违约难道就不算爽约了吗？为什么自己还比不上一个突发事件重要？他堂堂学生会长的下午就这么不值钱吗？很好，看来他对L其实所知甚少，竟然不知道L如此乐于助人，也无法理解L心中的天平——在二选一的题目之中，选择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女同学，而不是煞费苦心地经营了他们之间关系这么久的自己。那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最近莫名其妙地被隔壁学校的校花给缠上了，应付这样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头疼，他敢说弥海砂是他目前遇到过的追求者里最麻烦的一个，说真的，他大概需要一点帮助。

作为经常站在校园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的人物，有关他的八卦消息总是会传得沸沸扬扬。L从来不曾问过自己一句，更别提主动伸出援手，他难道不知道吗？是不感兴趣，还是知道了却根本不在意？相较于自己的耿耿于怀，自己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吧。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满，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他最终想出了这样一招，以为可以巧妙地把L拉回自己身边，同时也可以解决弥海砂的问题。万万没想到，L竟然不愿意配合。

难以排解的挫败感蓦然击中了他，他揉了揉眉心，然后把手指插进头发里，陷入了难得的迷茫，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一旁的魅上照敏锐地察觉到会长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用低迷形容。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关切地开口问道：“会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夜神月这才想起了面前这位和L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可爱学弟——魅上照乖巧听话，善于察言观色，总是能迅速又准确地领会他的想法，可以说是处处都合自己的心意。虽然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类型，不过，可以利用一下。

“嗯，有啊。”

他笑着看向魅上照，然后朝对方勾了勾手指。

“我说，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假扮的那种。”

恶魔般蛊惑的话语，让禁忌的种子终于忍无可忍地破土而出，狂躁而恣意地生长起来，欲念的激昂乐章就此奏响。

魅上照一瞬间心跳和呼吸都仿佛被掠夺了。虽然很快就听到只是假扮，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愿意，当然愿意。

荣幸之至。

今天真是奇怪，老师非要让他帮忙把一堆材料送到学生会办公室。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会被轻易支使去跑腿的学生吗？

但L还是同意了。

实话说，他的心情很复杂。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如果可以，他不想看到那两个人。

阳光更热了，虫鸣演奏团也增添了新的成员，叫得他心烦意乱，也许夏天真的要到了。

当他发现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便忍不住带着恶意揣测，谁知道那两个人平时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在里面搞些什么，呵，他确实不应该随便打扰，万一撞上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会被灭口也说不定。

不过敲门之后，很快便听到夜神月的声音传来：“请进。”

嗯，看来这个办公室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

当看到只有夜神月在的时候，不可否认的，L的心情平静了不少，甚至有些微妙的愉悦。也许这就是他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老师的任务来到这里的原因——他是想见夜神月的。虽然理智作出的决定是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但同时他也很明白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想见的。

他是一个大多数时间理智都会压倒情感的人，行为习惯性受理性支配，即使如此，他对自己真实的欲望却一向清醒而坦诚，他从来主张遵从内心只做想做的事，鄙视自欺欺人的行径；而欲望往往经不起诱惑，在突如其来的机会面前，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接受了。可理性重新占据上风时，他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见面根本是毫无意义、自取其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愚蠢不堪的事，所以他的内心相当复杂。

“L，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交材料。”

“哦，好的，拿给我看看。”夜神月伸手去接走那一摞的文件时，露出一抹隐秘的得逞的笑意。

对夜神月来说，L的到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正是他请老师以送材料之类的方式让L来学生会办公室一趟，说要和L好好谈谈下一任学生会会长的事宜，劝L认真考虑一下。L是个非常厉害的学生，老师自然是相当重视，也期望着能进一步挖掘他的潜力，没多想就同意了。

不过，这单纯只是自己的借口罢了，L是不可能接手学生会会长这一职务的，他再清楚不过。当初他就提过，希望L担任学生会副会长，等自己换届之后，还可以继续晋升当会长。然而L同样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最后他便去物色了别的人选，也就是魅上照。

“你会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夜神月用手撑住一侧脸颊，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并不是轻浮，而是透着那种骨子里的狡猾，想让别人主动贴近他。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老师会让你来？”他的声音更轻了，几乎是喃喃低语，有着抑扬动听的魅力。

“嗯？”L下意识地凑近了，心里充满了疑惑，第二句他并没听得很清楚。

夜神月只是挑眉笑了笑，并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打算，也似乎根本没有要给对方解释的意思，只是纯粹讨人厌地吊胃口罢了。

但L的注意力却不知不觉地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可以想象，对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本正经地坐在真皮座椅上办公，偶尔处理完手头事情后的闲暇时间，也会慵懒地仰躺在椅子上，绷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脆弱的喉咙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夜神月此刻正靠在椅子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这是他办公时的一贯穿着。怎么说呢，制服于他而言十分修身妥帖，勾勒出气质优雅非凡，又充斥着禁欲的气息，却让L觉得他穿着制服的样子异常地性感，格外地难以抗拒，L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很糟糕的遐想，这让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想要把躁动不安的荷尔蒙和肮脏晦涩的欲望通通压下去。

“走之前，先来吃点甜品吧？夜神月起身，从L身边经过，走向一旁的柜子。

夜神月换了新的香水——这是显而易见的，而绝非是他的过度关注，其实他刚刚就隐约注意到了，但靠近时才得以仔细地确认。这次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超级富有层次的木调香水，前调是浓郁的酸枝味，像小时候冬天用烧热的炉子烤青苹果以后的味道，后调酸味褪去，开始散发出温柔沉静的木香，果脯的甜香，混合着打翻的蜂蜜，让人充满食欲。

他闻得那样真切，仿佛已经品尝到了。

夜神月走过来，把盛有慕斯蛋糕的盘子放在了茶几上靠近L的那一侧，然后坐在沙发上，示意L也坐下。

L坐在了夜神月的对面。

两人谁也没有再主动说话，气氛诡异地凝固着，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是已经快要刺破一切喷薄而出的暧昧，他们坚守在临界点上挣扎着，随时一触即发。

夜神月状似无意地撩过右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神情自若。L则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挖着蛋糕送进嘴里，他无法不去注意夜神月，也无法忽略空气中那抹远比甜品更可口的香气，这是夜神月无声的暗示，特意释放给他一个人的信号——也许不去回应才是对的，但他又觉得没有理由不去回应。

要做点什么，该做点什么呢？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可是蛋糕就快要吃完了，糟糕透了——

当L艰难地，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得这么磨蹭过。

本想就这样离开。却在起身的时候，终于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

“学长，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气味。”

夜神月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惊讶，然后慢慢地用食指抵住下唇，装模作样地问道：“哦？原来你一直都注意到了的吗？”

关于香水的秘密，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

L看着夜神月，有些颓丧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输了，他几乎自暴自弃地说，“……是，我注意到了，一直都是。”